谭大伦:用创新思维重启生命之轮

cnsav专访台北市兽医师公会理事长谭大伦
1.请问您是如何走上宠物医师这条道路的? 

在我大概3,4岁刚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我家就养猫,我记得我的第一只猫是从菜场带回来的一只小小的虎斑猫,我还和兄弟姐妹们凑钱买过小鸡,也曾养过鸟、兔子和乌龟很多宠物,可能从那时起当兽医的种子就已经开始在萌芽了。于是高中联考,我的第一志愿就是兽医。之前在台湾兽医也是以经济动物为主,在学校我们是经济动物和宠物都学,毕业之后再根据自己的发展方向继续学习。在学生时代我是被老师相中要去做经济动物的,老师已经安排好让我去做经济动物的病理兽医师。但是我却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大概在20年前,台湾的小动物诊疗刚开始发展,那时候我便离开台湾到美国曼哈顿的小动物医学中心进行了一年多的学习,为了纪念那段学习的时光,回来后我还为我的医院命名为曼哈顿动物医院。 

2.听说在您的医院有一面墙都是您在看的书,您作为院长同时还要看诊,还要做讲师和协会的一些工作,您是如何管理您的时间的? 

这些书只有小部分我会尽心的把它全部念完,剩下大多作为参考用书。参考用途的书,不同的书描述同一种疾病它可能会从不同的方向去写,有不同的重点,有些注重病理,另外一些可能更注重治疗。通过读这些书,我就能够透过不同的方向去看这种疾病,当我把每一本书的每一个方面都看全,就能比别人更了解这个疾病的过程与治疗方法,就可以选择最适合所接诊病患的治疗方案。 

其他情况在时间的分配上来讲,因为台湾小动物诊疗行业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我一天大概会有十几个小时都在医院,一周七天都是这样。没有接诊的时候就在医院处理协会的工作或是医院的管理工作。管理的工作只要一开始设定好规矩,一直按照这个规矩走就并不会太麻烦。 

3.众所周知,您是全世界第一台全自动小动物腹膜透析仪的自主专利拥有者,是什么使您决定投入精力和金钱去研发这样一台全自动腹膜透析仪? 

1999年左右我已经开始做腹膜透析,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没有人会做小动物的腹膜透析,也没有任何的教科书或资料能让我得到做小动物腹膜透析的资讯,所以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自己研究这部分。刚开始摸索的阶段会比较惨烈,我念了很多书还是做的不是很好,但是过了四五年之后,我的技术慢慢开始成熟了,也做了很多病例。但是人工去做实在太花时间,尤其当我的医生或者助理人数不够的时候。后来,国外的教科书也把人力的资源列入做腹膜透析最大的一个考量因素。 

所以在2003-2004年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使用人的腹膜透析机,但是我发现使用的效果不是很好,有很多问题。那时我就开始思考做小动物专门的腹膜透析机。也是机缘巧合,一家研究单位透过其他的渠道找到我也想要做相关的医疗设备,于是我们就着手研发这个机器。因为当时已经有了构想所以就去申请了专利,现在我拥有中美日韩等很多国家的专利。 

腹膜透析机在临床方面为我们节省了很多的时间。现在,接到需要洗肾的病例,我们大部分的医生都可以很熟练使用腹膜透析机,也没有什么负担。这些年,在应用的同时我们也还是一直在不断的对腹膜透析机进行着完善升级,希望它能提高更多小动物的生存质量。 

4.您能介绍一下犬猫肾病透析技术在临床上的应用吗? 

从我的医院来讲,腹膜透析和血液透析我们同时在做。以我个人来讲,2004年我去美国学习透析的部分,腹膜透析用机器不耗费人力在一般的医院会比较方便,而血液透析需要一名医生和一名助理;腹膜透析的并发症也比较少,做不好的话,血液透析的死亡率会比较高;同时腹膜透析的入门门槛也不高,适合人数比较少的动物医院去做,另外一个好处是可以放长期的管子,通过腹膜透析维持动物的生活品质,我曾做过的一个病例活了两年多。而血液透析对急性期的肾衰比较有帮助,腹膜透析是对急性期慢性期的肾衰都有帮助。但血液透析的清除效率比较高,在短时间内可以清除比较多的毒素而腹膜透析比较花时间,需要比较频繁的使用。 

5.您是如何看待诊疗过程中的动物福利的? 

作为一名兽医,在诊疗的过程中会有很多的抉择,像今天早上我看了一只16岁的猫,它同时患有肾衰、糖尿病、胰腺炎三种疾病,在选择上它能做的检查很多,包括侵入性的和非侵入性的,我在和主人沟通的时候会选择让它做必须使用的,尽量不给它的身体造成负担,让它不那么痛苦。当然医疗到一定程度,有一定问题的时候该做什么处理,我们还是会去建议增加,不会一下子全部去做,让动物短时间接受不必要的检查。这是我们在诊疗过程中所要为动物去做的最基础的动物福利。 

6.宠物医师的工作关乎生死,压力自然不言而喻,您平时是如何排解这些压力的呢? 

提到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之前一位客户和我讲的一句话,当时他家的小狗患了癌症,已经扩散了,我们很努力的去维持,但是由于扩散的程度我们也不建议他一直开刀,到最后它是安乐走的,这个病例我也跟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感情了。最后送它走的时候就是打针避免它再痛苦下去,当时我和主人都在哭,都很难过,主人和我说:“兽医怎么能够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作为兽医真的压力很大,除了面对生死,还有医疗纠纷和其他的状况。 

缓解压力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式,只是每当我遇到类似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就会把注意力从生命的逝去转移到去思考如何在下次能为别的动物做的更多。这个时候也就是我去翻我的书的时候,或许这个病例在他的生命过程中我没办法做的更好,我会想要找到它的原因,在我的下个病例中能够做的好一点。 

7.多年来,您一直有给大陆的宠物医师们进行培训,通过和他们的接触,您对他们有什么建议和期待? 

大陆的兽医他们进步的还是很快的。不过,我接触的并不是所有大陆的医生,我相信很多的医生成长的非常快,通过很多的培训,他们的思路已经慢慢和国际接轨,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大陆兽医的群体是很庞大的,如果能够整体全部提升上去会比较好。现在的情况是中间的落差比较大,而且会越来越大。畜主和医生其实是医病关系,如果有太差水准的医生存在就会把整个医疗行业拉下来,所以我希望大陆的整体水平能够往上升。希望他们能够越来越好。还有,大陆部分兽医的英文程度会稍微差一点,这样就阻碍了他们的进步,就像我有时去讲课很多药物翻译成中文后我们都看不太懂,我们讲英文大家又不知道。这样和国际接轨就比较困难,所以,在使用药物和疾病的名称上,都要尽量和国际接轨,这样进步的速度才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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